●張洪

題記：時光荏苒，我從縣城一家公立醫(yī)院到榮縣新城醫(yī)院工作已過八年，在緊張、忙碌的工作之余偶爾提筆，把生活中的趣事、快樂事、過往事寫一寫，通過文字記錄，為將來老去的時候留一點念想。

閑來無事，突然想寫點什么。每天混在一種喧囂、嘈雜、無序的都市生活節(jié)奏中，該做什么，不該做什么，有時真的搞不太明白。我自打記事起，就有一種與生俱來的情節(jié)，它的名字叫糾結(jié)。

糾結(jié)如影相隨，早晨一起床就在想要不要刷牙，要不要洗臉？哈哈，牙是要刷，臉是要洗的噶，看是不是用點洗面奶，洗干凈點，洗得白白凈凈的，再來點“大寶”，顯得多有精神。然后就是早飯，吃面條還是抄手，亦或豆花飯；面條加牛肉還是豬肉，干脆就素面吧，左思右想了半天，就為一頓早飯，有趣卻不值。

想起小時候，就5、6歲吧，似乎有了點思想，開始變著花樣耍，不是去鄰居家找小伙伴玩“藏貓貓”，就是光著個屁股跑河里泡澡，也沒有穿游泳褲，“隱私”暴露無遺。當然，那時在農(nóng)村，家里窮，別說游泳褲，就連內(nèi)褲也沒有一條，直到上初中，住在學校的大寢室，晚上睡覺就成了個問題，穿著褲子睡吧，不舒服，脫了褲子睡吧，也不舒服，何況渾身光溜溜的，同寢室那么多同學，雖然都是男同學，也怪難為情的，就為這個穿不穿褲子睡覺的事情，心頭那個糾結(jié)阿，真的不能言傳。最終還是在一個月光普照的晚上，被一個叫龔（wān，自貢方言）道路的同學掀開了被子…從此得一外號：白板。周末回到家里，猶豫了一天都沒有告訴家長，直到星期一早上離家時，才鼓起勇氣告訴了我母親，她居然笑得合不攏嘴，在農(nóng)村人看來，男孩子穿不穿內(nèi)褲都無所謂的。在我一再堅持下，第二個周末回家，母親在鎮(zhèn)上扯了幾尺毛藍布，手工做了2條，我?guī)У綄W校穿了一天，晚上在寢室借著月色欣賞了一下，內(nèi)褲的褲腿居然比外褲還大，難怪一整天都感覺褲襠里像塞了什么，一點都不自在，更奇葩的是，內(nèi)褲褪色，一個屁股都染成了藍汪汪的一片，尷尬。如果那時有手機，一定來一個“最美藍色屁股”自拍。

初中畢業(yè)時，我已經(jīng)出落得有幾分“姿色”，身高不行，但很苗條，皮膚很黑，但很油亮，關(guān)鍵是我讀書不錯，家里十口人把我當寶貝一樣寵著，內(nèi)心別提有多驕傲。在那個夏天我中考題名，報啥子專業(yè)呢？當時想的是報考師范學校，畢業(yè)后當老師，站在三尺講臺上，下面是幾十雙虔誠、崇拜的目光，別提多威風了；又想報考衛(wèi)校，當醫(yī)生，拿起一個聽診器，就可以聽人五臟六腑，治病救人，更有成就感；不然報考工業(yè)校、財貿(mào)校、鹽?！罱K在班主任老師的建議下報了衛(wèi)校“放射醫(yī)學專業(yè)“，從此與X射線結(jié)下不解之緣，一直從事“放射”工作到今天。

我醒事得晚，情竇初開的年紀卻還懵懵懂懂。一次去財貿(mào)校找老表耍，老表那時在學校相當有名氣，學生會主席兼班長，人帥，多的是女生的仰慕，莫名有些羨慕。當天晚上老表在學校伙食團盛情款待了我，一盤回鍋肉，一盤涼菜、一大盆小菜湯，外加四個女同學，我以為會走“桃花運”，結(jié)果感覺她們都是沖老表去的，聊天甚歡，就沒有把我這個“小黑娃”放在眼里，我心情多少有些失落，埋頭扒飯，當盤子里僅僅只剩下一片回鍋肉的時候，一個長得像“林黛玉”的女同學推開了我伸出的筷子，用那雙芊芊玉手迅速的夾起最后一塊肥嫩嫩的肉，放到了老表碗里，嘴里還嗲聲嗲氣道：“哼，你都吃了那么多”。那嗲聲、那眼神把我的心砸得“稀巴爛”。從此，我在心中暗下決心，以后要是有哪個女生第一次為我夾菜，特別是回鍋肉，哪怕一片，我就娶她......哎，時光如水，我都成老男人了，也沒有遇到那個為我夾菜讓我心動的女生，我反而經(jīng)常為別人夾菜，當你吃著我為你夾的回鍋肉的時候，那個我心中的女神，你有沒有感動？會不會有當初我那份單純、美好的沖動？

四年衛(wèi)校生活，臨近畢業(yè)，當時我有兩個選擇，榮縣或者富順，選擇哪里呢？猶猶豫豫了幾天，大多數(shù)同學都高高興興選擇了自己喜歡的單位，就我一直在糾結(jié)，在班主任老師一而再，再而三的催促下，我最終選擇了榮縣，也許榮縣的大佛寺能給我?guī)砗眠\，可直到今天，我也僅僅去過大佛寺3次，慢慢淡化了她在我心中的神秘感。當年條件落后，哪怕是公立醫(yī)院，當時的放射科也只是在幾間平房里，潮濕、陰暗、密不透風，設備陳舊；工資也僅夠溫飽，人情淡漠，我只是一個才從學校出來的毛頭小子，也不懂得處理人際關(guān)系，那些年我過得灰頭土臉，但我沒有因此喪失對生活的希望，我一直努力生活著、工作著。2012年3月，我自己打爛了在他人看來是“鐵飯碗”的公立醫(yī)院的工作，沒有回頭，大踏步走出了那個大門......

李白詩云:“仰天大笑出門去，我輩豈是蓬蒿人”！

在新城醫(yī)院一晃八年，我感覺，天是藍色的，心是雀躍的；工作雖然忙忙碌碌的，但心情是快樂的，雖然還一如既往的糾結(jié)著，但是我無悔，我愿意這樣糾結(jié)著走下去。因為，在我看來，糾結(jié)，已成歌。